向梁领着警察来到张秀颖家的摊床前,120也到了,陆美晶正帮助120的工作人员把张婶放上担架。
向梁指着陆美晶和张秀颖:
“就是她们,还有这个受伤的!”
056认识陆美晶,问道:
“陆美晶,你家的水果摊吗?”
陆美晶说:“李所长,我们邻居的!”
原来,056号警察,是团结派出所副所长。
李副所长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:
“这是怎么整的?”
陆美晶瞅着鼻涕虎,说道:
“就是这个小偷和他的同伙砸的,这个是抓住的,还有三个跑了!”
李副所长问向梁:
“他们不是偷你的钱吗,和卖水果的什么关系?”
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很复杂的——
小偷绺窃,张秀颖告诉被害人,小偷找人报复张秀颖,陆美晶帮助张秀颖家,向梁帮助陆美晶,因此,向梁也不知道从哪说起,他也没心思说,只想着早点儿离开,就说:
“一时说不清楚,还是问她们吧!”
李副所长说:
“陆美晶,你知道啊?”
陆美晶说:“小偷砸摊报复,这位老弟是见义勇为!”
李副所长顿时明白了,用钦佩的目光望着向梁:
“同志,你可以成见义勇为的典型了。女记者呢,不是要采访吗,这典型很难得啊!”
沈薇让摄影师拍摄现场,她正采访附近的目击者,搜集第一手资料,听到李副所长的话,就停止采访,说道:
“李副所长,请你做做工作,他跟我好像犯相,看见我就像几辈子仇人!”
李副所长开玩笑说:
“这小伙子很优秀,我可以帮你做做工作,如果你们两个都单身,也许我会成个红娘呢!”
向梁对沈薇的死缠烂打采访方式很反感,一丁点儿也谈不上和沈薇成为恋人可能,他马上对沈薇说:
“你死了这份心,我绝不会接受你的采访!李副所长,人我已经给你找到了,我得走了!”
李副所长看向梁真要走,就一把将向梁拉住:
“同志,不接受采访也可以,你是重要证人,配合一下,没有你的证词,无法结案,请你跟我们到派出所做个询问笔录!”
向梁把怨气撒在沈薇身上:
“都怪你!”
沈薇笑道:“你不但固执,而且不讲道理,我让你舍生忘死抓嫌犯了吗。”
向梁无言以对,想上一想,这事真和沈薇没有关系。
这时,一个人用下颌朝向梁点一下,问陆美晶:
“大妹子,这小伙子是谁呀?”
陆美晶说:“王哥,他是小向,咱们一个院的。”
王哥叫王文景,四十多岁,也是在早市卖水果的,不但和张秀颖家门挨门,水果摊床也斜对个。
王文景说:“我听说了,没见过面。这小伙子不一般啊!”
陆美晶说:“他是好人。”
这时,120要走了,家属要去个人,张家没有别人,可这个烂摊子还没收拾呢,扔下怎么办,张秀颖左右为难。
陆美晶说:“小颖,你去吧,摊子交给我了!”
张秀颖说:“你家饭店咋整?”
陆美晶说:“有我妈呢,没事!”
张秀颖走后,李副所长说:
“陆美晶,你也得跟我们去一趟!”
陆美晶说:“我走了,这个水果摊怎么办事?”
李副所长说:
“先找人照看一下,很快就会结束,你再回来!”
王文景说:“大妹子,你去吧,小颖家的摊,我给看着!”
这样,向梁和陆美晶坐着警车去了派出所,沈薇和摄像师傅,打个出租车跟在后面。
……
到了派出所,李副所长马上派人去医院,做张秀颖母女二人的笔录。
把人派出去,李副所长先做陆美晶笔录,之后又做向梁的笔录。
陆美晶的笔录还是很顺利的,向梁很抵触。
其实,向梁也不是抵触,就是担心他的真实名姓说出去,债主找上他来。
他可不是赖账的人,就是真没有钱,还钱的话,只能砸骨头渣子了!
李副所长问向梁姓名。
向梁吞吞吐吐,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个负案在逃的嫌犯。
李副所长是个办案经验丰富的警察,又有前面陆美晶的笔录,他看出向梁可能有难言之隐,就说:
“小向,到我这里你就实话实说,我们会替每个人严格保密!”
向梁说:“那个姓沈的女记者也来了,你们不会对她保密吧?”
李副所长说:“这个案子的材料,只有经办人员能看到,其他人是看不到的!”
向梁问:“办案人包括法院和律师吗?”
李副所长说:“这个案子的嫌犯涉案重大,有的人是涉黑团伙骨干,目前看,这个案子肯定要经过法院了,也要有律师参与。”
向梁说:“我不相信他们。”
李副所长明白了八九,笑道:
“小向同志,我看出来了,你这个人绝不能干坏事,很可能做生意失败,出现了三角债,你应该是躲债的,怕信息泄露,债主追上门来!”
李副所长一下子说道向梁心里去了。
他的公司破产,也可以说是三角债拖破产的。
他不懂人情世故,不会搞邪门歪道,他欠别人的钱,债主就找法院人介入,查封他的资产,冻结他的银行账户,然后将他的资产抵账、拍卖还债。
只说他的婚房市价最少值150万,可是,却只拍卖了80万。
而别人欠他的钱,他找法院就是各种借口拖,后来他才知道,他不给办案人员提成,没有油水,办案人员当然不出力。
如果法院办案人员能给他追回欠款,他也不至于破产,成了丧家犬。
而他找的律师,说的冠冕堂皇,头头是道,认识这个,认识那个,板上钉钉,结果是,几个律师比算卦先生还能忽悠,到头来,律师费他没少花,却一点儿不起作用。
“是。”
想到这些,向梁悲从心头起,满肚子委屈,不由落下泪来。
李副所长很同情向梁的遭遇,说道:
“你要相信,违法办案的人还是少数,大多数执法人员还是依法办事的。从我们掌握的材料看,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,你两次见义勇为,为了抢救患者,你还卖掉手机,特别是这一次,完全可以说你是舍生忘死,你还不知道,你面对的是四个穷凶极恶的歹徒。”
向梁说:“我卖手机的事,没人知道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沈薇说的。”
“沈薇!谁是沈薇?”
李副所长大笑:
“就是要采访你的女记者啊!”
向梁说:“李副所长,我确实陷入三角债,我破产了,我走投无路。陆姐可能说了,她老公和女儿液化气中毒那天,我已下决心自杀了,也就是那件事开始,冲谈了我自杀的念头。我不接受沈薇采访,是怕债主知道后,找到我。我再也承受不住这些了!”
李副所长说:
“小向同志,你都能够面对死亡,为什么就不能面对债务呢!你还年轻,欠债,挣钱还吗,以你的优秀品质,还有舍己为人的精神,我不相信你干不成事业!男人,就要跌倒爬起,百折不挠。我看,应该是你前期一帆风顺,突然遭遇失败的打击,就难以承受,自暴自弃!”
向梁点头:“是。”
李副所长说:“我建议你拿出勇气,接受沈薇采访!”
向梁说:“我要考虑考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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