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来运吓了一跳:“回家?回谁家?”
“你别误会了,咱们各回各家。这个点了,还不该回家吃饭吗?我只是想起来,我祖屋那里有收藏一些旧报纸,说不定有你要找的资料。
明天周末,我刚好也没事,我们一起回一趟我的老家。现在,我可真是要回家了,否则我妈该担心了。有事电话联系,明天见!”宋春晓说完,便挥挥手走了。
徐来运挠挠头,对这样的进展有些意外。但怎样都好,拒绝一个女孩子的邀约总归是不礼貌的行为,何况他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。
走一步看一步吧!徐来运也转身走向了回家的方向。
回到家里,徐来运想了想,还是没有和父亲说自己要重整二棚子戏团的事。
再怎样,也要对二棚子戏有个初步认识,掌握了大方向,才能做下一步决定。
贸然出口的承诺,便是对他人的不负责。这也是他从不轻易做出承诺的原因,心里没有一定的把握时,他是断然不会开出空头支票的。
做了决定以后,他心里的轻松反而比从前更多了。此刻他心里唯一苦恼的事,便是明天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宋春晓才好……
到了第二天,徐来运仍在家里转悠,高乐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。
“哥们儿今天要等一个重要的客户,没法陪你去了,你就安心地和美女记者享受二人世界吧!到时候记得随时分享战况哦!”对方没心没肺地挂了电话。
徐来运挂电话的同时,看了眼镜中的自己。思来想去,他还是换了件宽松随意的卫衣,搭了工装裤和工装靴出的门。
母亲问他去哪里,是和男的去还是和女的去,他镇定地回应道:“和男的,去乡下。”
“天天不知道跑出去干嘛,都混些啥嘛!有那功夫,赶紧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!”
徐来运把邱小娥的唠叨尽数关在了门内,心情愉悦地下了楼。
在楼下等着他的,赫然是载走宋春晓的那辆SUV。
宋春晓按下车窗,对他打了个招呼:“我同事陈默,上次你也见过了,这么巧他也要到我老家附近办点事,就搭上人家的顺风车了。快上车吧!”
徐来运很有自知之明地打开后车厢门,将自己的长手长脚好一顿调整才摆放到舒适的位置。
陈默在后视镜中和他的眼神短暂地相会了一下,明里暗里地带着些刺探。
徐来运朝陈默点点头,算是打过了招呼。陈默没有回应,发动车子,驶离了小区。
一路上,三人没什么话聊,多少有点尴尬。徐来运见前面的二人也没有要打破尴尬的意思,只得随意抛出一个话题来:“小宋,你周末都有什么消遣?看不看电影?”
“看的。”
“你一般都看什么类型的电影?喜剧片?恐怖片?”
“她不看恐怖片。”陈默忽然开口。
“我是不太喜欢看恐怖片的,除了音效一惊一乍的吓人以外,结局要不就是“神经病干的好事”,要不就是“幻想的产物”,都是套路,没啥新意,也就没什么可怕的。”宋春晓回头说道。
“你说的确实是大部分内地恐怖片的常见套路。我个人认为他们只注重惊吓,而忽略了故事和整体逻辑,这才拍不出一部好看的恐怖片来。
其它电影其实也一样的。重感官,轻故事,本末倒置了,电影就不好看了。”
“照你这么说,不知多少片子都成烂片了。”陈默说。
徐来运看向窗外:“好片还是有的。优秀的电影人这么多,拍的东西都不会太差,只不过他们拍的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看罢了。
好看的电影和好看的商业电影,差别还是很大的。说实话,咱缺的是好剧本,那好剧本都在哪呢?不好找,好编剧也不好找,好的可供改编的作品那更是打着灯笼没处找了。
你找着找着,很容易就跟别人撞车了,因为能赚钱的,有市场的就这么些书,这么些编剧。很多时候,导演也承担了编剧的主要责任,可最后拍出来的,并不一定就按着剧本走。”
说起自己的本职专业,徐来运便口若悬河地聊开了。宋春晓听得有些闷:“那你倒是说说,哪部电影算是好电影?”
“如果是你看的话,往评分高了找就行。”
“这也叫推荐吗?”陈默有些不屑。
“评分高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。有人喜欢剧情,有人喜欢桥段,有人喜欢对白,有人喜欢场景,还有喜欢演员的,喜欢导演的叙事方法的……如果一部电影里能做到有两三个部分让许多人喜欢,那么它就基本能算是一部好电影。”
陈默又接话了:“太深奥了。看个电影不过是为了消遣,哪里会考虑那么多?”
徐来运耸耸肩,不甚在意地对宋春晓说:“要是你实在找不到喜欢的电影,改天我给你推荐一些私人片单。都是些经典的电影,适合一个人窝家里慢慢看。”
宋春晓低头刷着手机应了声:“好。”
陈默因为那句“一个人看”,视线在宋春晓和徐来运之间转了一圈。
徐来运靠到了椅背上,脸上是平静的,心里是有点得意的。这回应陈默的话,既不是试探,又不是同性之间的竞争,只是他一个小小的恶作剧——对于陈默有意无意的刺探的小小反击。
终于到了宋春晓的老家——桔次湾。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村庄,四面是荒山环绕,远处种着庄稼,偶有乡民从地里归来,都好奇地上下打量他们一阵。
宋春晓将他们领到了她的祖屋。说是祖屋,看得出也有好好地翻修保养过。内外墙坯刷着白漆,旧家具一应俱全地待在自己的地方,像个沉默了多年的守房人似的注视着几个忽然闯入的年轻人。
房子不太大,总共只有一件客厅和两个厢房。大门的右手边的房子上着锁,开了门进去,便是一屋子岁月的回忆扑面而来。
宋春晓走到一个约莫半人高的柜子前,拉了一下上了铜锈的铜环扣,柜门“咿呀”一声打开,便见到里面塞着满满当当的旧报纸。
陈默走上前要帮忙取出报纸,被宋春晓挡着了:“小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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